由于整體市場啟動較晚,今年光伏市場規模不及預期,或跌至2016年以來國內裝機水平的谷底。與此同時,在國外市場強力支撐下,光伏產業鏈制造環節卻熱火朝天,成績斐然。近日,多位業內人士表示,縱使今年光伏市場“差強人意”,但是明年光伏市場回暖,總規模仍會保持40~50GW。不僅如此,在即將開啟的“十四五”時期,光伏將如何持續保持競爭力、平價政策與市場機制如何設計、新舊能源之間的競爭與合作等問題都成為了業內關注的焦點。
臨近2019年收官,光伏行業交上了一份“差強人意”的答卷。由于整體市場啟動較晚,今年光伏市場規模不及預期,或跌至2016年以來國內裝機水平的谷底。與此同時,在國外市場強力支撐下,光伏產業鏈制造環節卻熱火朝天,成績斐然。
駛進2020年,光伏市場將延續平價和競價雙軌制思路,步入全面平價時代。12月5日,多位業內人士向記者表示,縱使今年光伏市場“差強人意”,但是明年光伏市場回暖,總規模仍會保持40~50GW。不僅如此,在即將開啟的“十四五”時期,光伏將如何持續保持競爭力、平價政策與市場機制如何設計、新舊能源之間的競爭與合作等問題都成為了業內關注的焦點。
制造與應用“兩重天”
據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可再生能源發展中心副主任陶冶透露,2019年1~10月全國新增光伏裝機17.61GW,同比下降51%。其中,新增集中式光伏電站7.88GW左右,同比下降56%。分布式光伏新增9.73GW左右,同比下降45%。業內估算,2019年全年光伏裝機規模可能在25GW左右,相比今年國家層面的預測數據40~50GW,大幅縮水約45%。
在2019年中國光伏行業年度大會暨創新發展高峰論壇上,中國光伏行業協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王勃華認為,政策、土地、資金、消納和項目申報時間等五方面的原因造成了國內整體市場開工及裝機規模不及預期。
具體來看,今年電價、競價、規模等相關政策下發較晚,市場整體啟動晚、有效施工時間較短;競價項目申報時間僅一個月,部分申報項目的消納或用地尚未實質落實;土地面臨生態紅線等問題;恰逢風電搶裝潮,電力央企優先建設利潤較高的風電項目,光伏項目順延;補貼缺口擴大導致民營資金緊張,電站投資主動性下降。
國內應用市場裝機規模驟減,但并未制約光伏制造市場的快速增長。據介紹,2019年1~10月,我國多晶硅、硅片、電池片和組件產量分別為27.6萬噸、113.7GW、93.3GW和83.9GW,分別同比增長34.6%、46.1%、54.2%和31.7%。
而上述制造端取得的業績主要得益于2019年光伏海外市場的重要支撐。據了解,2019年全球范圍內超過GW級市場規模的國家已達到16個,出口市場越來越多元化,出口額創歷史新高。其中,1~10月,硅片、電池和組件出口總額達到了177億美元,同比增長32.3%,預計全年將超過200億美元。
縱使今年國內市場并不樂觀,但是王勃華仍舊看好2020年的市場。“明年政策基本上要延續今年的思路,目前業內已經適應。另外,關于明年的政策會在近期盡快下達,給予企業很多準備時間。疊加今年沒有完成的項目,專家給出明年40GW以上的市場預期。”他分析。
洗牌的“喜與憂”
2018年光伏“5·31”政策發布以來,平價時代加速而至。與此同時,產業整合趨勢進一步提升,行業集中度越發明顯,越來越多的企業也被甩出了競技軌道。
“頭部企業仍然在進一步擴產,硅片、電池片和組件等環節集中度都在加快,落后的企業在加速退出,一些三四線企業無聲無息的沒了。”王勃華表示。
記者注意到,今年隆基股份、中環股份、晶科能源等龍頭企業繼續擴產,進一步通過成本和規模競爭搶占市場份額。例如,隆基股份規劃在2019~2021年,單晶電池片產能達到10GW、15GW和20GW;單晶組件產能達到16GW、25GW和30GW。而晶科能源方面預計,到2019年底,電池、組件產能將分別達10GW和15GW。
反觀部分企業,卻早已經朝不保夕。旭陽雷迪在2018年下半年被曝出停產、裁員,其在2019年1月迎來了破產重整。而今年12月4日,向日葵擬將其持有的向日光電100%股權、聚輝新能源100%股權轉讓給向日葵投資。這也意味著,向日葵旗下兩個主要光伏企業或將全部出售。
除了晶硅太陽能等制造環節,逆變器領域也是廝殺一片。一位逆變器企業制造商向記者反映,目前國內市場上也沒剩幾家企業了,基本就是華為、陽光電源、上能電氣、特變電工、錦浪科技、古瑞瓦特和固德威等一些企業。同時,記者也注意到,隨著競爭的不斷加劇,像施耐德電氣和ABB兩家外資企業也逐漸退出或出售了光伏逆變器業務。
與此同時,2019年產業整合比較明顯的一個變化是,能源國企強勢進入光伏行業。
尤其是,在國內市場并不樂觀的情況下,民營企業現金流緊張,能源國企轉身變成了接盤俠。今年11月,華能集團調整收購協鑫新能源51%股權,改為收購國內若干電站或若干電站項目公司;當月19日,北京能源集團擬以17.9億港元認購熊貓綠能約47.06%的股份;27日,江山控股稱以11.664億元出售其全資附屬公司江山永泰、項目公司全部股權給中核山東能源有限公司。
值得關注的是,競爭促進行業優勝劣汰、快速迭代升級的同時,也給電站投資商帶來了一定煩惱。在業內人士看來,光伏電站系統一般都是25年甚至更長的壽命,顯然多數制造企業的經營并不能維持這么久。
黃河上游水電開發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謝小平反映了一個發生在2011年的投資問題。他表示,在公司投資的光伏電站中,因為接線盒、逆變器等問題,使光伏電站由盈利變成了虧損。所以電站系統各個環節的質量都是生命,還包括電能質量。
“在過去追求降本的過程中,部分光伏企業并不能兌現質量承諾。我們企業需要反思如何實現由價值競爭轉變到價值創造。”天合光能董事長高紀凡表示。
“十四五”之思
“十四五”時期是我國可再生能源發展的一個關鍵期和轉折點,也是未來實現跨越式發展的基礎期。恰逢光伏全面進入平價時代,行業持續競爭力、平價政策與市場機制、傳統能源企業和光伏企業合作等問題都成為重點關注的方向。
對于目前制造端的現狀,正泰新能源總裁陸川反映,“目前系統制造端,硅片環節毛利相對高,硅料、電池和組件并沒有太大利潤,預計明年硅片也會降低,整體終端價格已經十分明確。單純依靠降本方式已經暫時達到臨界點,目前下一代技術路線并不成熟,暫時看不到下降空間。”
“光伏降本增效的空間越來越小了。原來一直依靠‘降本’,后來慢慢更加注重‘增效’,現在降本增效潛力越來越小。”在王勃華看來,創新是永恒的主題,在新時代、新形勢下如何持續保持光伏企業競爭力是重要的研究課題。
實際上,光伏發電成本已經降至平價臨界點,在未來電力市場已經具備了與火電同臺競爭的基礎。如今,隨著“十四五”可再生能源由高速度轉向高比例發展,光伏發電又將如何進入電力市場?
在業內看來,這同樣需要在政策環境和市場機制上給予保障。陸川表示,國家要從頂層對能源結構的配套環節及可再生能源電網接入協調等層面進行合理設計,從政策和機制層面保障裝機目標可以真正執行落地。“比如在2021年光伏進入全面平價,在燃煤發電上網電價形成機制改革情況下,光伏電價的參考標準是什么。如果直接參與電力市場競價,交易過程中又將如何保障價格機制實施。”
陶冶也認為,光伏進入“十四五”發展規劃期,需要確定發展總量、占比、經濟性目標,在設計上要適應電力體制改革的可再生能源市場機制,同時要進一步完善補貼、價格、項目建設管理和消納保障機制等政策。
在能源轉型中,傳統能源和新能源之間的發展不可避免會存在一定博弈。但是,中國光伏行業協會專家咨詢委員會委員李俊峰建議,在融入電力市場的過程中,光伏企業要與傳統發電集團積極走到一起,共同發展,不能總“隔空對話”。
華為副總裁周桃園對此表示認同。他解釋,用戶導向就是大電力能源公司,他們才是未來的主力,關系未來產品賣給誰,為誰服務,為誰解決問題等,因此一定要和大電力能源公司聯手創新,共建光伏新生態。
“進入平價時代后,公司更多會與電力發電集團聯合開發地面電站項目。”談及未來三年的光伏電站投資,陸川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