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伊始,俄羅斯牽頭組建的歐亞經濟聯盟(Eurasian Economic Union)正式成立,成員國包括俄羅斯、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和亞美尼亞。在西方經濟制裁和油價下跌導致俄羅斯經濟陷入內憂外患之際,此舉加深了俄羅斯與一些前獨聯體國家的經濟一體化,也引發了外界對這些國家是否將“恢復”蘇聯的猜想。
歐亞經濟聯盟的雛形是四國關稅聯盟和歐亞經濟共同體(Eurasian Economic Community)。1996年,俄羅斯、白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和吉爾吉斯斯坦簽署了建立關稅聯盟的協議,旨在協調經濟改革進程、促進貿易、加深經濟一體化。后來塔吉克斯坦加入,五國簽署條約將關稅聯盟改組為歐亞經濟共同體。
在普京牽頭建立歐亞經濟聯盟之初,他的設想是參考歐盟模式,建立一個超主權的經濟體。盡管體制迥異,但前蘇聯和歐盟內部的歐元區有一個重要的共同點——都是使用共同貨幣(舊盧布和歐元)的聯盟。另據BusinessInsider報道,歐亞經濟聯盟將是一個類似歐盟的統一市場,有自己的委員會、法院和開發銀行,普京甚至還想讓這個聯盟建立自己的議會。這種現象引發了外界的猜測,認為普京是想建立一個新的蘇聯。
今年5月份,吉爾吉斯斯坦也將加入,成為歐亞經濟聯盟的第五個成員國。據新華社報道,歐亞經濟聯盟的目標是在2025年前實現聯盟內部商品、服務、資本和勞動力的自由流動,以及推行協調一致的經濟政策。按照計劃,歐亞經濟聯盟將于2016年建立統一的藥品市場,2019年之前建立共同的電力市場,2025年之前建立統一的石油、天然氣和石油產品市場。2025年,加盟國還將在哈薩克斯坦的阿拉木圖市建立負責調解聯盟金融市場的超國家機構。
去年英國BBC援引美國前國防部長哈格爾的話稱,普京并不想掩飾,他在最近幾年曾經不止一次地公開表示,蘇聯的垮臺是一個極大的錯誤。哈格爾稱:
我認為普京確實堅信這一點,而且普京也是從蘇聯起家的。
盡管歐亞經濟聯盟由普京牽頭建立,但該聯盟的初步概念由哈薩克斯坦總統納扎爾巴耶夫提出。俄新社報道稱,納扎爾巴耶夫在歐亞經濟委員會最高理事會會議上表示,成立歐亞經濟聯盟并非試圖恢復蘇聯。他強調,歐亞經濟聯盟并非“試圖恢復解體的蘇聯。沒有回到過去,也不會回到過去,這是我們所有國家共同的統一立場”。
另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納扎爾巴耶夫曾在接受國家電視臺采訪時稱,哈薩克斯坦保留退出歐亞經濟聯盟的權利,并且不會加入任何威脅國家獨立的組織。
不過,普京似乎仍對“恢復”蘇聯抱有一些希望。《金融時報》的報道稱,普京確信哈薩克斯坦會留在歐亞經濟聯盟內部。報道援引普京的話說,哈薩克斯坦民眾知道留在所謂的“大俄羅斯圈子”是有好處的,而后者是全球文明的一部分。
普京或許有自信的理由。畢竟,哈薩克斯坦等國經濟對俄羅斯依存度很高,盧布貶值將影響這些國家對俄羅斯的出口。BusinessInsider報道稱,受盧布貶值影響,目前哈薩克斯坦堅戈兌盧布較去年上半年升值了50%。白俄羅斯對俄羅斯的依賴性更高,與俄羅斯一樣,該國也發生了搶兌外匯和利率大幅升高的現象。
不過,普京能否“恢復”蘇聯,最終還取決于其他原蘇聯加盟共和國的態度。曾經兵戎相見的烏克蘭幾乎不可能了。就在2015年伊始,立陶宛宣布加入歐元區,成為歐元區第19個成員國。另外,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也早已加入歐元區。如果歐亞經濟聯盟想擴大,普京的最大希望可能是爭取烏茲別克斯坦、土庫曼斯坦等中亞國家。但這些國家(甚至哈薩克斯坦本身)都希望進行貿易多元化,維持與中國的進出口貿易規模,這對于普京將是一種考驗。
另外還要看俄羅斯會不會與歐亞經濟聯盟內的其他國家使用共同貨幣。《華爾街日報》曾在一篇分析文章中寫到,前蘇聯解體后,舊盧布區隨之分崩離析,多數加盟共和國經歷了高通脹、本幣相對于盧布貶值以及本幣在國際市場中缺乏認可的過程。不過,那些發行了本幣、財政預算也基本平衡的原加盟共和國,也獲得了低通脹以及新貨幣比較平穩地融入國際金融市場的好處。對于普京來說,說服他們恢復“蘇聯”也要花費一番力氣。